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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阿依达》首演观后感,戏剧论文


  羊年伊始,2015开年大戏…歌剧《阿依达》在国家大剧院震撼首演。

  这部1871年在埃及开罗首演的威尔第中后期作品,四幕七景的剧情近乎被观众所知晓,该剧的故事发生在古埃及法老王时期,讲述的是交战国双方国王的女儿,为她们深爱的同一位男人,而做出生死抉择的故事。那么如何恰如其分地用音乐来表现故事情节,或者说怎样赋予这部经典作品以更高的艺术内涵,应该是本次演出的一个最大看点。

  笔者有幸携友亲临了《阿依达》国家大剧院首演现场。

  据悉,执棒过无数版该剧的指挥大师祖宾·梅塔表示:“能够执棒这版《阿依达》我非常幸运,因为它既有精美的制作,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国际化的版本”.在笔者看来,从1871年首演至今的二百余年时间里,《阿依达》依然闪耀着璀璨的艺术光辉,不断地唤起观众的无限激情。

  这主要源于作曲家威尔第在写下深情动人的咏叹调与重唱,丰富壮丽的合唱,气势恢弘的管弦乐的同时,又赋予其前所未有的戏剧性,让音乐与剧情完美伴随。从某种意义上说,歌剧本身作为一种舞台综合艺术,需要戏剧节奏的调整,不断变换场景、变换色彩,目的在于防止观众审美疲劳的出现。

  那个时期的威尔第的器乐写作,比起以往立体很多,笔触更加自由,复调更交织,宣叙咏叹更重叠。

  梅塔大师力图引领众多艺术家在宏伟壮观的神庙、商船与战船同时穿梭的尼罗河、淹没爱情与古老文明的北非沙漠这些丰满的舞台景色中,探寻威尔第在音乐背后所表露的人文情怀,感知这一文明古国造就的博大文明与这部歌剧欲表达的深刻内涵。

  以下从四个方面来谈谈个人观感,与威尔第歌剧爱好者分享。

  一、大师和乐团

  祖宾·梅塔在此次排练中展示了他多面手的大师风范,整场歌剧的排练采用欧洲歌剧制作的老派手法。

  据悉,自从他抵京后,每天早上去大剧院上班,到晚上九、十点钟收工。被剧组人喜称为“跑男”.他始终认为,多接触戏剧现场排练,了解演员在舞台上如何调度,会对最后的整体音乐效果有很大帮助。在现场演出中,大师对乐队和舞台上的主要元素操控的精准度不得不让人震服。他与管弦乐团的乐手们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音乐的抒情和戏剧色彩的刻画方面。

  但在音乐需要有气势的地方,他又引领乐团爆发出巨大的声势,相当有戏剧性张力。 说到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这次的表现,可以说大大出乎笔者的预料。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成立于2013年,作为一支年轻的乐队,在短短几年内,乐团全体队员对音乐与生俱来的热情、专注和创新精神,使得他们逐渐在中国乐团中崭露头角,并迅速得到国际音乐界的热切关注。

  此次演出中的表现更能证明他们已成为中国歌剧舞台最高造诣的代表之一。如果说是看“歌剧”,更重要的是关注歌剧的背景音乐。

  特别是在威尔第的这种需要充分展现巨大戏剧性冲突的“大歌剧”中,对音乐的交响性和贯穿性的要求更多地是交给了乐队。该乐团在梅塔大师的严谨传统的指挥风格带领下,自始至终用各种色彩的音乐勾勒出各个经典场景的情境性。时而细腻,时而立体;时而悲凉,时而柔美;时而干净,时而渲染;时而诱惑,时而明朗;时而孤寂,时而欢腾;时而矜持,时而辉煌。

  表现尤为突出的是弦乐部分。

  比如在这第二幕大段音乐中出现的庆祝胜利的舞蹈音乐。这种舞蹈音乐所伴随的舞台场面通常极尽铺张豪华之能事。对于瓦格纳,不得不在歌剧中插入舞蹈,是让他愤怒和无奈的事,但对于威尔第,却成为全剧音乐的有机组成。乐队在弦乐的出色表演更好地演绎了歌剧中的精致及其浓郁的异国风情。

  当然,木管、长笛等助奏乐器的纷纷呈现也为每个场景的开展提供了非常吻合的背景。正因为乐队和大师的默契配合,致使音乐情景环环相扣,逐步生长,此起彼伏,凸显升华,将该剧所要表现的爱情主题和国家主题能很好地融合在一起,第四幕结束部分干净清澈音乐的出现正是乐队音色发展到极致所在。

  二、主人公之表现

  在现场演出中,阿依达和公主的扮演者,都是一开始有点拘谨,随着角色的深入,剧情的铺开声线很快打开,越来越入戏,听得也越来越过瘾。

  拉达梅斯的表演比较均衡,但对角色的用情度感觉略次于阿依达。这两个直觉是笔者人为的直觉,不知是剧情安排造成的,还是歌唱演员本身用声造成的。另外,个人觉得男女主人公的声线和唱法差异还是有点大,不知原来有没有搭过戏。特别是在重唱部分,会明显感觉到音色不均衡,对角色的和谐度有一定的影响。

  该剧主要表现三种情绪:阿依达对祖国的眷恋,对爱人的痴心;拉达梅斯对爱情与荣誉的渴望和抉择;埃及公主对拉达梅斯霸道的占有欲和最后对爱的妥协。三位演员都对自己的角色非常熟悉,入戏也是越来越深,但试问,是否可以因为舞台的戏剧冲突性来掩盖对演员声音上过高的要求呢?

  从角色塑造来说,似乎男女主人公没有很撕心裂肺地展现爱的主题。或许在国家利益、战争、政治和神的面前,这种狭义的儿女私情不值一提了吧。在观赏过程中,时刻感受到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处处发生,可能是因为带宣叙性的咏叹调比较多,比如阿依达纠结的独白,埃及公主和阿依达的二重唱,宣叙性很强,咏叹部分还是有很强的宣叙性。

  这次首演的阿依达扮演者由梅塔大师亲点,由国际著名女高音歌唱家,西安音乐学院教授和慧扮演,据报导她之前已在国外演过130多场了,所以这次她在国家大剧院的表现更值得期待。稳定的气息控制、圆润且富有穿透力的音色、细腻精到的音乐处理是和慧此次演唱的独特之处,她将这位纠结于爱情与国家矛盾的埃塞俄比亚公主苦痛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声音型号的完全吻合和对剧目超常熟练是“和慧”版阿依达能震撼观众的关键所在。但如果从声音的精准度来说,或许是现场演绎的时发性,在持续保持高音然后往下走时会出现一些小坎,在一些强弱对比时声音的力度对比还有一些小小的不平衡,但这些瑕疵似乎在这么大型的一个戏剧性女高音演绎中显得微不足道。
  
  期间,西班牙男高音歌唱家豪尔赫·德·莱昂的表现也十分惊艳,恰好与和慧有大量爱情对手形成鲜明的对照。曾出演国家大剧院版《乡村骑士》已给国内观众留下良好的印象。纯正的意大利美声和长期活跃在歌剧舞台上,让年轻的他锋芒毕露。

  第一幕中的经典唱段《圣洁的阿依达》,这是一首“浪漫曲”,但需要演唱者展现铁汉柔情,音色讲究密度和厚度,且不失去光泽和弹性,是威尔第式男高音咏叹调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首。他的声音是属于带金属声的戏剧唱法,直接明朗。但个人感觉从戏剧角色塑造来说,演唱者对角色形象的揣摩不够细致,少了一些冲动,一些张力。 (可能跟之前看大都会版《阿依达》多明戈的演绎留下深刻印象有关)。再谈到公主的扮演者女中音马丽娜·普鲁登丝卡雅。笔者了解到,她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学习声乐的同时,还兼修儿童心理学和教学。她的演唱在德国备受追捧。

  在整个歌剧的几出公主的重头戏中,把娇蛮的埃及公主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的表演与大都会版相比,更觉妖气,在第四幕第一场的表现尤为突出,把对拉达梅斯的爱的纠结心理通过稳定的高音和合适的音色,演绎得恰如其分,给观众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像。

  如果说在几个主人公都有相对稳定的音色的同时,那她的演唱在符合戏剧冲突要求上更胜一筹。还有笔者有关阿依达和拉达梅斯的重唱部分的一个个人直接感受:这两位演员的声线差距有点大,听觉上有点不平衡,男的偏亮,女的偏宽厚。这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角色表达,少了点和谐。

  比如说第四幕第四场《啊,再见把大地》,威尔第的妙笔将这种生理上的痛苦与精神上愉悦融合在一起,每一个向上飞升的乐句似乎都无力唱完,却又完整地迸发着幸福感。

  三、合唱的力量

  国家大剧院合唱团在意大利合唱指挥保罗·维罗的指导下表现尤为出色,整场演出中合唱的演绎为剧情的顺利展开起到了铺垫和承载作用,听后让人深感男女声合唱所能呈现的情境性。歌声时而欢腾,时而低沉;时而诉说,时而抒情;时而激烈,时而舒缓。笔者个人最喜欢第二幕凯旋前的纯女声合唱,威尔第作曲的精致立体感能充分表现出来。

  但唯一不足的是,在戏剧性冲突比较强的地方,合唱的音响略盖住主人公的声音,略感有点本末倒置了,或许我们可以认为合唱团的状态在那晚实在是太亢奋了。

  四、舞美的诱惑

  在歌剧艺术中音乐是不可改变的必须“重复”的核心因素。但是,舞台美术设计和导演处理则是必须改变而不能重复的因素,每次都必须要有新的创造才可以保持演出艺术的鲜活的生命力。本次国家大剧院版的《阿依达》留给后人很多舞台创作的空间,并且把这个创作空间推至一个新高度的范例。

  本次舞美设计利用投影和精致、雄伟的实景以及精良考究、华丽而原始的服装来实现,用一艘巨大的战船描绘战争以及凯旋的盛大场面。著名舞美设计埃兹欧·弗里杰利奥及服装设计师弗兰卡·斯夸尔恰皮诺在与大剧院合作《纳布科》之后再次为大剧院制作这部《阿依达》,力求给人以视觉上的新鲜感和吸引力,新颖别致的舞台布景与设计,使整个歌剧表演意趣横生,美轮美奂。

  在笔者看来,最伟大的歌剧,往往不仅让人感动,而且会在听“唱”的同时,邀请我们对“戏”展开“思”与“想”.这或许也就是对经典作品反复演绎的立意所在吧。那么国家大剧院版的《阿依达》首演应该说完满呈现了这一经典名作。在这场视听盛宴的享受过程中,观众不仅追忆到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歌唱名段,也畅想了威尔第细腻立体的笔触下发生在尼罗河畔的爱情千古绝唱。

  笔者深感不虚此行。

  参考文献:
  [1]韩生。大型景观歌剧《阿依达》的设计及其戏剧空间观念[J].戏剧艺术,2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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