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社会企业与社会创新

2017年6月，中国社会企业与社会投资论坛颁出“首届中国社会企业奖”，其中，创始人曾说过“失败了就当做公益吧”的摩拜单车入围了该奖项的“互联网+奖”和“环境、能源及生态农业领域奖”，尽管最终未斩获奖项，但是成为话题焦点，对于摩拜单车是否是社会企业却引发了争议。希望工程创始人徐永光认为摩拜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社会企业，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副教授郭超认为，社会企业有一个很关键的标准是它需要解决市场和政府双重失灵的问题，而共享单车这个领域，市场不仅没有失灵，还很活跃，从这个角度讲，摩拜单车还远不是一个社会企业。AHA社会创新中心主任顾远则指出，摩拜是一个商业企业，既没有必要，也不应该被归到社会企业中，否则，“把任何问题都泛化为社会问题，社会企业一词也就不太有意义”。摩拜引发争议折射的是社会企业身份认知的窘境。这引发了笔者的兴趣，对于社会企业与社会创新的思考。

1  社会企业

随着经济与社会的动态演进，非营利组织、政府部门以及市场部门三个组织的边界越来越模糊，曾经在传统社会体制下，这三者共同构成了现代社会的三大支柱，这三者之间有着相对明晰的边界，同时在法律地位上的权责也相对明确，然而随着三者的边界越来越模糊，非营利组织和公共部门开始逐步引入商业化的运作模式，很多传统经济形态下以营利为宗旨的企业也开始向公共产品开放，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企业的运作方式也开始走向稳定发展阶段。

社会企业（Social Enterprise）最早出现在1978年，由Freer Spreckley提出，随后1982年有Beechwood学院发行《社会审计》该书时，社会企业这一概念被重新提及，彼时，社会企业作为解决社会问题的一种新手段，越来越受到学界与实践者的关注。1997年，Charles Leadbeater编写的《社会企业家的崛起》让公众对于社会企业的行为又有了新的认识。在30多年时间里，社会企业的实践与理论的探索走了很长一段路，其概念在逐步被接受，其重要性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认知，日益成为研究的热点。

社会企业的具体定义在世界各地还有争议，例如，从企业指导策略来看，美国社会企业更加强调社会与经济目标的融合，可以分为非盈利创业（Enterprising Nonprofits）和社会投资（Social Investment）；而在欧洲，则兼顾真诚、经济和社会效益三大目的为一体，可以分为工作整合（Work Integration）和社会创新（Social Innovation）,从分类来看，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对于社会企业的界定有所差异。

一般来说，社会企业可以被理解为一种非营利组织的商业化形态，面对社会问题的时候，社会企业通过以社会价值为导向的商业活动去解决问题。相对于过去公益组织偏向“先污染，后治理”的因应模式，社会企业更强调企业社会责任的主动承担，会通过发起一些运动来解决社会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社会企业可以起到整合非营利机构和商业企业两方面资源的作用，一方面给需要帮助的群体带来必要的帮助，另一方面帮助公益从业者提高薪资待遇，促进长远发展，同时保证自己的高度独立。

通过文献梳理和整合发现，充分实现自身企业社会责任的工商企业也可被定义为社会企业，有部分学者认为社会企业的实现形态应该是在工商企业下设立基金会，有基金会指导非营利机构实现社会价值，而出资的企业则称为社会企业，这类观点对于社会企业的界定则更加的宽泛，不属于主流观点中的社会企业。社会企业最被人所知的代表就是尤努斯的格莱珉乡村银行（Grameen Bank），以小额贷款概念救助孟加拉穷人，推动社会问题的解决，这一方式已经在全球一百多个国家推行。

终上所述，从经营角度来说，社会企业首先是一个合法的组织，以非营利机构或工商企业的形式经营存在，强调利润收益不分红，并用利润进行重新投资以实现企业的社会目标。由此可见，社会企业的经营目的并不是给股东穿凿经济回报，而是给与社会价值的汇报。这一点与传统非营利机构相比，社会企业以企业精神为主导，坚持社会创新，具有自负盈亏的经济自主性，并不依赖外界的捐赠而生存，其自身拥有“造血”能力。

2  社会创新

上文中提及社会企业坚持社会创新，当前面对我国社会转型时期日益复杂和多样的社会问题，加强社会管理创新需要用新的思路和新的方式去探索社会问题的解决，满足社会需求，实现社会和谐的目标。社会创新作为社会问题与社会需求满足的创新型方式，日成为重要的社会发展动力之一，社会创新并不是社会企业的“专利”，社会创新期望通过对各种社会问题寻求新的解决方式从而达到更加有效果、更加有效率以及更加可持续化的社会结果，并创造更大的价值。不可否认的是，在社会创新的过程中，社会组织而不单单是社会企业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社会组织引领社会创新是在社会公共领域的创新，对于激发社会活力，满足社会多样化的需求，推动社会自治与公民的参与能力具有极大的促进意义。

通过对社会创新相关的国内外文献的梳理，国内外学者从社会创新的定义、社会创新如何产生、社会创新的条件以及社会创新所采用的模式等方面进行了探索与研究。对于社会创新的定义，王名和朱小红（2009）认为可以将社会创新理解为一种涉及社会生活的基本理念和制度的创新过程，也就是说在旧的社会生活范式的基础上建立新的运作模式，这其中包括对旧的生活范式或者体系的否定，以及在理念、组织和制度层面的大胆尝试与改革性举措。周红云（2015）认为社会创新的最突出特点即社会创新是以推动社会变革和追求社会公正为宗旨，以解决社会问题，创造社会价值为目标。社会创新的模式可以使营利的，也可以是非营利的，当然也可以是两者混合的。社会创新可以采用多种形式，并不限定于第三部门，它可以是公共部门的公共服务创新，也可以是非营利部门或者营利部门的创新。社会创新强调非营利组织、企业、政府等多部门的共同治理，强调包容性和对弱势群体的重视参与，同时可持续性和可推广性也是重要的考量指标。

社会创新的活跃与成功，取决于很多主客观因素。何增科（2010）认为这些条件包括独立而强大的公民社会；社会服务领域向民间资本和社会组织开放，鼓励公平竞争；政府、企业、学界、媒体等积极支持社会创新；公民和公民社会组织积极参与社会管理与社会服务供给以及社会创新的集聚。也有学者在研究中，突出了政府的作用，认为政府在促进社会创新中的作用，包括积极促进社会捐赠、增强社会企业能力。也有部分学者认为社会创新的关键在于政府、企业与非营利机构三方在想法、角色和资金方面的全方位合作。

3  结语

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市场完善度不够，城市化进程加速，国际化影响力在提升，在这些阶段特点下，我国既处于发展的黄金期，又处于社会矛盾的凸显期，各种社会矛盾错综复杂，社会建设与社会管理任务艰巨，社会弱势群体需要政府的关系，更加需要社会力量的保护，尤其是在创造社会价值，吸纳更多社会群体就业的企业更加担负重任。这种情况下，对于社会企业和社会创新的探讨就显得尤为重要。

社会企业作为一种新兴的现代社会治理的载体，在促进社会经济协调发展的进程中所传递的“正能量”不可忽视且日益瞩目，大力发展社会企业，对于社会企业的激励，这对于实现中国社会传销和市场组织创新，是个不容忽视的机会和切入口，且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与紧迫感。

但同时不得不承认，尽管国内外学者对于社会创新的理论进行了诸多探讨，但是我国的社会企业如何进行社会创新？什么条件和因素促进社会企业进行社会创新？社会创新成功的影响因素有哪些？这些方面的研究和实践还不多。

未来随着我国政府职能的进一步转变，社会企业将越来越多的参与到社会治理的各个领域，并成为社会创新的重要主力军，本文旨在深化公众对于社会企业与社会创新内涵的认知，通过不断探索和完善政府、市场、社会企业、公众之间多元化的合作，共同构建社会创新的新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