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信息学研究：起源、现状与未来
1 引言
健康信息学是一门研究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来满足用户的健康需求、解决相关健康问题和医学决策的新兴交叉学科。随着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可穿戴设备等技术的发展，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来获取、存储、分析、应用健康大数据，已成为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的话题。在此背景下，健康信息学(Health Informatics，HI)日益受到众多学科研究者的青睐，逐渐成为国内外多个学科的研究热点。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要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要完善国民健康政策，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务[1]。这代表着“健康中国”已经成为我国的国家战略。因此，研究健康信息学，促进我国健康事业和养老事业的发展，已成为国家战略的大势所趋。
国外对健康信息学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到目前为止，欧美等发达国家已经在健康信息学的概念、发展、相关技术及教育等方面进行了全面的探索[2]。因此，本文将重点关注国外在健康信息学领域的相关研究，并利用文献计量和知识图谱的相关方法，整理相应的研究资源，总结有关的研究主题和研究热点，分析未来的研究趋势，以期对国外的健康信息学研究进行较为全面的综述和分析，为国内的相关理论及实践研究提供参考。
鉴于此，本文选取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以“Health Informatics”“Consumer Health Informatics”作为关键词，对截至2017年的文献进行检索，通过去除重复、不相关、不完整的文献，最后得到与健康信息学最为相关的文献624篇，包括：论文(Article)286篇、综述(Review)22篇、会议文献(Proceedings Paper)273篇、编辑素材(Editorial Material)33篇和会议摘要(Meeting Abstract)10篇。
2 健康信息学的概念界定
2.1 概念由来
自20世纪50年代初，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信息技术开始被应用于医学学科领域[3]。在20世纪70年代，世界各国开始相继出现健康信息学的研究机构，其中最著名的研究机构为国际医学信息学协会(International Medical Informatics Association，IMIA)[4]。由此可见，健康信息学的发展，肇始于医学与信息学的发展与交叉融合。
美国国立医学图书馆(U.S 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al，NLM)对健康信息学的定义为：健康信息学是基于医疗服务提供、管理和规划的创新过程，是研究信息技术在其中的设计、开发、采纳、应用的一门跨学科研究[5]。由于其涉及信息科学、医学、社会科学、行为科学等多个学科[6]，且正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而不断动态更新，因此，学界对于健康信息学的定义很难达成共识。健康信息学的相关概念包括消费者健康信息学(Consumer Health Informatics，CHI)、医学信息学、护理信息学、生物信息学、健康信息技术，等等。与健康信息学概念较为相近的便是消费者健康信息学。
CHI这一概念最早是由加拿大学者Thornton于1994年在国际健康信息学协会举办的关于健康/医学信息学教育的第五次会议上提出的[7]。1995年，美国学者Ferguson在其论文中提出了CHI的定义，他认为消费者健康信息学是利用计算机和无线通信技术，为用户进行医疗保健提供接口的一门学科[8]。目前，被学界引用较多的定义是由创办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并担任其主编的Eysenbach提出的，他认为CHI是用于研究消费者对健康信息的获取方式和相关观点，分析消费者的健康需求并对其建模，且将相应需求模型融入医学信息系统的一门学科[9]。Eysenbach还认为，CHI是一门涉及信息学、社会学、教育等多个方面的交叉学科。
不难看出，健康信息学最早应用于医学领域，但随着信息技术的动态发展，健康信息学开始在多个领域中发挥作用，包括信息科学、健康教育、社会科学、护理学、图书馆学、行为科学等[10]。由于全球对健康这一主题日益关注，使得健康信息学这一多学科交叉的学科成了上述各个领域的研究热点。
2.2 概念内涵
健康信息学是利用信息技术来满足用户相关健康需求的一门学科。下面，笔者从技术基础、研究对象、研究目的、研究领域这四个维度来对其概念内涵进行解读。
首先，健康信息学的技术基础为健康信息技术。健康信息技术指的是用于医疗保健信息、健康数据以及通信和决策知识的存储、检索、共享和应用并涉及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一种信息处理应用[11]，如医院信息系统、电子病历、医学图像分析等。
其次，健康信息学的研究对象包括多种类型。第一类为具有健康需求的相关用户，包括患者、医学专业人员、护理人员以及进行自我健康管理的医学外行人等[12]；第二类为健康信息学所涉及的多类信息技术，包括电子病历分析、医学图像处理、医学信息系统构建等；第三类为健康信息学交叉学科的相关对象，如健康信息学的相关课程、健康信息学的相关政策等。
再次，健康信息学的研究目的在于满足用户的健康医疗需求，这包括满足病人或者医学外行人的健康需求，比如针对用户的健康状况分析个性化的健康需求[13]、开发帮助用户获取健康信息的软件或系统等[14]；以及满足医学专业人员或护理人员的相关需求，如对患者的健康需求进行建模并纳入医学信息系统[9]、为医生提供决策支持[15]等。
最后，正如上文所述，由于健康信息学是一个多学科交叉的学科，且作为健康信息学技术基础的信息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所以，健康信息学可应用于多个研究领域，如信息学、教育学、社会学、护理学、行为学等等。
3 健康信息学的研究资源
3.1 文献数量分析
对某一学科领域的文献数量从时间序列角度进行分析，可直观地反映该学科随时间的发展情况，帮助学者从整体把握该学科的发展现状及未来的发展趋势。本文统计的624篇健康信息学相关文献中，发文量的时间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可以看出，国外对健康信息学领域的研究自1992年开始至2010年文献数量一直处于缓慢增长的状态，并有小幅度的波动，说明在这一阶段国外在健康信息学领域的研究还没有得到大家的广泛关注，处于初步发展阶段，研究情况尚不稳定；2011年文献数量大幅度增长，达到较高水平，并在这之后一直保持这一水平。考虑到数据库收录论文的时间延迟及收集数据的时间节点，2018年的文献数量尚不能完整反映这一年的发文情况，故不做分析。从整体趋势上看，虽然健康信息学领域在前期发展缓慢，但文献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且于2011年得到了大幅增长。表明了近年来健康信息学领域已经逐渐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与研究价值。
图1 国外健康信息学文献数量的时间分布
3.2 来源期刊分析
按照发文数量对文献的来源期刊进行整理分析，可以把握该学科领域的核心期刊，方便学者了解信息的来源渠道，及时更新该领域的研究动态与前沿。目前，国外发表健康信息学文献的期刊涉及医学信息学学科、预防医学学科、计算机科学学科等多个领域，反映了健康信息学对多种学科进行融合利用以提供服务的特点。表1为624篇健康信息学相关文献发文期刊中发文量排在前8的期刊，排名靠前的期刊分别是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DICAL INFORMATICS(国际医学信息学杂志)和METHODS OF INFORMATION IN MEDICINE(医学信息方法)，发文量均在40篇以上。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DICAL INFORMATICS是1997年创办于爱尔兰的以医学信息学为主要研究领域的月刊，其在医学情报和医学管理领域的同类期刊中也具有较大的影响力[16]。METHODS OF INFORMATION IN MEDICINE是1962年创办于德国的以信息系统和医学为主要研究领域的双月刊，其在医学情报领域也具有较高的影响力[17]。此外，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INFORMATICS ASSOCIATION(美国医学信息学协会杂志)的发文量也处于较高水平，它是1994年创办于美国的双月刊，研究领域集中在医学信息学及医学信息学应用，其在医学情报同类期刊的影响因子中排名第2[18]。而医学情报领域影响因子排名第1的期刊为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医学互联网研究杂志)，其2017年影响因子达4.671，是1999年创办于加拿大的季刊且为互联网健康联盟的官方杂志，主要关注医学信息学、医疗设备、先进技术等，是健康信息学领域的权威杂志[19]。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健康信息学已逐渐受到医学信息学相关期刊的关注与重视，为该领域的发展与成熟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与平台。
3.3 代表作者分析
为识别健康信息学领域内的高产作者，本文对624篇健康信息学相关文献进行了作者的发文量统计。选取发文量排在前10的作者，如表2所示，这10位作者的发文量总计115篇，占健康信息学领域总文献数量的18.4%，代表了这一领域的主要研究力量。发文量最高的作者为德国布伦瑞克大学Peter L.Reichertz医学信息研究所的Haux，其研究方向为医疗保健科学与服务、医学信息学，目前他在健康信息学领域发表论文29篇，为该领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此外，Ammenwerth、Rigby、Hasman等也为该领域的高产作者，发文量均在10篇以上，研究方向都涉及医疗保健科学与服务、医学信息学，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引领了健康信息学的发展。
其中，Eysenbach也是健康信息学最有影响力的学者之一，他于1999年到2002年在海德堡大学建立并领导了一个互联网医学和电子健康的研究小组，组织并主持了世界医学互联网国际会议，他不仅创立了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医学互联网研究杂志)，将健康信息学整合入医学信息学系统，对健康信息学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20]。
3.4 研究机构分析
健康信息学是一门新兴的热门学科，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目前，国际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研究健康信息学的学术组织和机构，如国际医学信息学协会(IMIA)